新西兰过半人曾陷精神困境,身在新西兰的你真的开心


在新西兰


在这个刚刚开始的11月,21岁的Alex Winiata背上行囊,开始了他3000公里的徒步计划。从最北端的Cape Reinga,到最南端的Bluff,为的是让大家将更多目光投向新西兰的精神健康问题。 Alex Winiata作出的决定并不止于此

在这个刚刚开始的11月,21岁的Alex Winiata背上行囊,开始了他3000公里的徒步计划。从最北端的Cape Reinga,到最南端的Bluff,为的是让大家将更多目光投向新西兰的精神健康问题。

Alex Winiata作出的决定并不止于此。提高大家对精神健康的认知,是他为自己设定的人生目标。在这个决定背后,是触目惊心的统计数据:在2016至2017年,新西兰共有606人选择了自杀,创下近十年来的最高纪录。 残酷现实是,在这个纯净而平和国家生活着的人,其实并不那么快乐。

也许你并不特别难过,但你就是不开心 Shaun Robinson

“有个很可怕的数字是,在新西兰,50%的人都曾遇到过各式各样的精神问题。”Mental Health Foundation的CEO Shaun Robinson开门见山,“这个比例有多夸张呢,就是每两个人中有一个人都会遇到精神困境。”

讨论“精神健康问题”,即便在以平等包容著称的新西兰,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任何一个文化背景下,“精神健康”都过分敏感,在Shaun Robinson看来,这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可以归咎于社会环境的本能排斥,还有对“精神健康”四个字的刻板印象,“很多人觉得一说到‘精神健康’就觉得这是个充满了负能量的不好的词汇,但其实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它原本可以是一种很积极、正面的形容。而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纠正大家对于精神健康问题的偏见。”

偏见从定义开始。到底什么是“精神健康问题”?Shaun Robinson说,很多人觉得,一定要出现某种“显性”的精神混乱、失常,才是精神健康出现了问题,但事实上,所有让人感觉到不适的巨大压力、抑郁,都是精神健康困境的一种,如果不及时寻求帮助与合理的治疗,可能导向的就是严重的精神问题,“有时候你可能并不特别难过,但你就是不开心,或者觉得空虚、缺乏活力,这其实也都是精神健康问题的一种。”

因为不愿或不敢承认,这些需要被直面的情绪被忽视或者刻意隐藏,成为了一颗随时可能被引爆的地雷。“可怕的地方在于,只有问题爆发、造成伤害了,才会得到重视,我们想要改变这样的状况。”

Mental Health Foundation

Shaun Robinson所说的“我们”,指的是成立于1977年的Mental Health Foundation。最初是个完全依靠捐款存活的慈善组织,后来开始收到一部分政府拨款,但仍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民众、社团和信托的捐款。这其实是和他们日常工作交集最多的群体——和自杀专线、

心理辅导热线等等不同,Mental Health Foundation并不直接面向遭遇精神健康困扰的个人,他们的着力点更广泛,也更长远,

“我们希望改变的是整个社会环境,我们和不同的社团、社群包括企业的雇主沟通,让他们了解精神健康问题的重要性,让社会给予遭遇精神困境的人更多包容和理解,创造一个足够好的社会环境,鼓励那些正在经历精神困境的人勇敢走出来,能够坦然而主动地寻求帮助。” 这从来就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

在Shaun Robinson看来,这份工作永远充满挫败感。和社会环境抗争,并且希望对此作出校正,需要花费的时间和心血都难以计量:有雇主对他们的沟通教育直接说“不”,给出的理由是“如果员工有精神健康问题,那我被他捅死了怎么办?”;有人一直觉得精神健康有问题就等于“疯子”,应该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去;Mental Health Foundation的同事去社区进行培训讲座,也受过数不清的白眼和非议……

“但说真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工作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理解和支持,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从长远来看,我还是乐观的。”    更羞涩、更内化、更需要帮助的华裔群体   当“精神健康”问题遇到华裔群体,情况就变得尤为复杂。文化壁垒、语言壁垒、让身在新西兰的华裔群体的“精神健康”问题一度成为一个死结。

“和新西兰人相比,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的文化背景让他们更羞于讨论自己的精神健康问题,他们会觉得这个举动会让他们的家族蒙羞,甚至有很强烈的耻辱感。他们试图将这些问题进行自我消化,但换来的却是非常严重的后果,甚至对家庭带来无可挽回的伤害。”   彼时,对华裔群体的“精神健康”教育一度成为真空,但另一方面,却是越来越多的华裔移民和留学生来到新西兰。他们脆弱、无助,有的面对着移民之后的强烈不适,有的面对着文化和沟通障碍之下的深深孤独,有的面对着课业和对家人想念的强大压力……他们成为了新西兰最需要帮助的一群人。

2006年,Mental Health Foundation正式启动了一个名为“开心行动”的项目。“我们意识到需要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下,通过他们熟悉的语言,为他们提供帮助。”在十多年的努力运营之下,“开心行动”的影响力正在不断扩大,收到的反馈也越来越多。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开心行动”仍然是一个陌生的新名字。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开通了微信公众平台,除了方便定期发布信息之外,也希望通过这一更直接的方式和华裔群体沟通交流。

Shaun Robinson说,他很喜欢“开心行动”这个名字,因为“开心”是每个人都应该实现的心理健康状态,而他们也希望每个人都能敞开心扉,用开放和关爱的心态去对待他人,“彼此尊重的开放心态,才能带来一个包容的社会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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