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第51幅油画》有人要看吗,我来贴

在澳大利亚旅行风光




RT

先贴一段,每人看的话我就不贴了

第一部分

        在上海,如果有一幢建筑物门前挂着“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的铜牌,那就证明该建筑拥有高贵的血统与显赫的身世。S美术馆就是这样一幢建筑,它的前身叫“跑马总会”,当时这儿属于英国与美国共管的公共租界。跑马总会以南有一大片看台,看台前面就是著名的跑马厅。跑马总会靠旧称“香槟票”的赛马彩票赚翻了天,大概觉得显富的最佳方式莫过于造一幢楼,于是慷慨掷出二百万银元,1933年,一幢四四方方霸气十足的五层花岗岩建筑拔地而起,大楼顶部还造了一座标志性的钟塔。
        1949年后,跑马总会改为市立图书馆,成为书虫们聚集的地方。数年前,淮海西路建起了图书馆新馆大厦,跑马总会又变成了市立美术馆,投入巨资,将大楼内部修缮一新,安装了中央空调和安全监控系统,大楼外部的原来风格予以保留。
        如今的S美术馆坐落在黄浦区,与南京路步行街仅百米之遥,东邻上海大剧院,南朝人民广场,市政府大厦就在广场正中。毋须置疑,这里是市中心里的市中心,绝对的钻石地段。
        S美术馆是这片闹市区里最宁静的一块地方,它的艺术氛围使路过的行人都会放慢脚步,朝这幢充满古典欧洲情调的花岗岩大楼投去虔诚的一瞥。
        S美术馆最热闹的时候,就是美术双年展。平日里是常年展,底层有两个大厅,陈列的都是油画。从二楼到四楼,兼有油画、国画、版画、雕塑,乃至前卫的装置艺术,还有艺术类图书阅览室、卖画笔颜料宣纸的店铺,等等。
        最近,S美术馆举办了著名旅美画家M先生的个人画展。M先生是画油画的,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八十年代移民美国后,M先生人气渐旺。前年,他的一幅人物油画在美国一家拍卖行拍出了一百九十万美元,据说创下了近年来上海籍画家的油画类作品最好成绩,由此名声大噪,被公认为是继陈逸飞之后,最受海外市场追捧的油画家。
        本次他的个人画展,一共展出了50件作品,大部分是油画,也有雕塑和素描等作品。
        展出时间为三周。M先生在百忙之中来了一趟上海,为画展揭幕剪彩,他只是在开幕当天露了一下脸,在美术馆五楼的贵宾室里,召开了一场限制人数的小型记者招待会,然后就匆匆走了。据说最近他正在为伦敦一家私人美术馆创作一幅油画,还要为明年在瑞士落成的世界货币经济组织的新大楼创作一件雕塑,忙得不可开交。
        M先生果然有人气,尽管此次画展的门票售价为五十元人民币,而美术馆平时的门票为廿元,观众仍然络绎不绝,展出的前两周,就突破了S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的观摩人数纪录,直到最后一周,才渐渐冷清下来。
        就在画展的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件令人想像不到的事情。

        按规定,美术馆在下午六点钟闭馆,下午四点钟停止售票。
        最后一名观众是在五点一刻左右离馆的,虽然闭馆时间还没到,但之后不会再有观众光顾了。工作人员提前半个多小时,开始了画展的收尾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将每一幅作品取下来,检查有无污损,然后装进事先准备的保护封套。
        由于每幅作品的尺寸各不相同,所以保护封套也是大小各异。这些保护封套都是根据作品的尺寸事先定做的,每个角上都有电脑打印的编号,作品装入后,外面再贴上一张标签,标签可以起到封条的作用,以确保运输过程中不被打开,标签上印着该作品的拥有者和需送达的地址。
        在五十幅作品中,除了少部分来自M先生在纽约的美术工作室,主要是海外的私人收藏,其中有欧洲的私人画廊,也有美国的州立美术馆、大学美术馆,还有几幅被实力雄厚的大公司或基金会收购。本次画展中价值最昂贵的一幅,展前就悬挂在东京一家产业株式会社社长的豪华办公室里。
        这些作品将由联邦快递送回到每一位拥有者手中,同时附上一封由S美术馆馆长亲笔签名的致谢信,感谢他们对本次画展的大力支持,欢迎他们来上海,美术馆将尽地主之谊,云云。
        整个收尾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一切按部就班。
        收尾工作的最后一道工序,是将五十件作品放入美术馆的库房,根据不同的发往地点,进行装箱。第二天上午十点,联邦快递的货运车会来取走它们。
        晚上八点三十分,位于五楼的馆长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馆长助理。起先,馆长助理以为是让自己下楼去,库房在美术馆的地下室,作为馆长助理,他必须在库房的入库单上签字。然而,电话的内容与他想的不一样。
        “是刘助理吗?我是小罗。”
        小罗是负责画展收展工作的一名工作人员。
        “刘助理,你最好下来一趟,我们在二楼。”
        “出了什么事?”
        “这儿缺了一张标签。”
        缺了一张标签?这怎么可能?
        这些家伙做事情磨磨蹭蹭,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要来麻烦我,标签怎么会少呢?所有的标签都是电脑打印的,有相应的编号,跟保护封套上的编号一致,只要认准编号,撕下一张,标签背后有不干胶,往保护封套上一贴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小孩子都会做。
        馆长助理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很不情愿地坐电梯下楼去。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网上聊天室跟一个山东青岛的美眉谈得投缘,眼看就快把她的手机号码搞到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要下线,难怪心里不痛快。
        馆长助理来到二楼的展区,两名工作人员正等着他,在他们的脚边,放着三幅作品,都已经装入了保护封套,其中两幅贴上了标签。
        “究竟怎么啦?”馆长助理有点不耐烦地问。
        小罗指着靠在墙边的第三幅作品,说:“就是那幅,找不到它的标签。”
        “怎么会找不到?会不会在别人手里?”
        “不会的啦,所有的标签都已经用光啦。”
        工作人员小芹递上一张粘纸,标签就是从上面撕下来的,现在纸上空空如也,就是说,标签确实用光了。
        “用光了?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在一幅作品上面贴了两张标签?”
        “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这种情况。”
        馆长助理看了看旁边那两幅作品,保护封套上的编号分别为014和038,已经贴好的标签上,编号也是014和038,编号下面,分别用国语和英语注明作品的拥有者姓名、需送达的地址。
        一定是在制作标签的时候,漏掉了一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是这样,今晚的加班时间就要大大延长了,需要查阅目录,找到该作品的拥有者和收件地址,输入电脑重新制作标签,再贴上去。
        看来青岛美眉的手机号码是拿不到了,也许她已经跟别的男人聊上了,等到我再上线她大概已经不理睬我了……
        馆长助理叹了口气,来到那幅找不到标签的作品前,朝它看了一眼。
        作品已经装上了保护封套,上下左右各有四个特制的硬角卡住,中间被一层牛皮纸和一层塑料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可以抵挡水泼、撞击等意外的小侵袭。
        馆长助理咕哝了一声,朝四个硬角看了一眼,每个硬角上都盖有S美术馆的专用章以及作品的编号,清清楚楚,是“051”。
        馆长助理觉得自己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本次画展的作品一共是五十件,按顺序编号从001到050,怎么会冒出来一个“051”?
        馆长助理把它重新审视了一遍,这幅作品的尺寸较大,据他的目测,估计长100公分宽80公分。这样的尺寸,理应放在底层的A厅或者B厅,怎么会放在二楼的展区?
        馆长助理看着小罗和小芹,问:“是你们把它从楼下搬上来的?”
        小罗与小芹面面相觑。
        收尾工作的最后一道工序,是将所有的作品放入库房,库房在地下室,如果这幅作品在底层展出,把它搬到二楼,岂非多此一举?
        “它原来就在这里。”小罗指着前面C展区墙上的一块空间。
        馆长助理走上去看了看,发现第二个不对头的地方。
        虽然有挂画的钩子、光源布置(一组共四枚射灯),但是缺少一块说明牌,牌上应写着该画的名称、创作年代和画的尺寸。
        “铭牌呢?”
        “铭牌……”小芹摇了摇头,“没看见呀,好像本来就没有。”
        小芹看着同事小罗,小罗使劲点了点头。
        望着这对一问三不知的宝货,馆长助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他冒出一个念头,其实没什么,作为馆长助理,他有这个权力。
        “把它打开。”
        小罗与小芹再次面面相觑,好不容易装进了保护封套,再拆开,吃饱了没事干?
        馆长助理的语气不容置疑,并且做了个手势,小罗与小芹只好把四个硬角拆下来,揭开第一层塑料纸,第二层牛皮纸,让这幅作品完整地展现开来。
        这是一幅常见的布料油画。画布上的景物,毫无疑问是一间齿科诊室。画面被一分为二,左边是一台治疗椅,治疗椅的前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台液晶显示器,办公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只宜家的塑料钟,时针与分针恰好合在一起,是中午十二点。
        画的右半边,有一扇大大的玻璃窗户,百页窗帘被收了起来,窗外隐约可见一棵法国梧桐树的枝叶。
  法国梧桐是上海市区内最常见的街道树,据说是早在上海滩开埠时,即1890年前后,由法国传教士引进的树种。此树枝繁叶茂,树干笔直,适合在城市街道两旁栽种。因对上海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气候非常适宜,很快栽遍市区。文革时候大破四旧,不知是当年的红卫兵已经有了环保意识,还是炎炎夏日他们也想寻个遮荫的地方,反正未被红卫兵当成四旧而惨遭砍伐。
        这扇窗户无法打开,等于一块采光的大玻璃,仅供观景。窗户向外凸出去的飘窗,使窗台的空间增大,又矮又宽的飘窗正可以当椅子坐。
        窗台上坐着一个女人,齐耳短发,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医生服,胸前佩戴一块塑料牌,上面写着“主治医师 Zoe”,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裤子,脚上一双白色平底皮鞋,两条小腿略微搅在一起。她的左手搭在窗台上,纤细的手指略微分开,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她的右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
        虽然画中人是正面对着馆长助理,却看不见她的面容,因为她脸上戴了一只浅蓝色的纸质医用口罩,口罩遮住了鼻子、嘴和正面部分的脸颊,惟一露出来的就是眼睛。眼睛是典型的东方韵味,乍一看是单眼皮,仔细看有点双眼皮,脸形是瓜子脸,眉毛修饰得很好,光从这双眼睛和这副眉毛来看,画中女性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
        这是馆长助理的判断。二十多岁的主治医师,尤其在齿科,并不多见。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窗台上,洒在“主治医师 Zoe”的背后,口罩上那双富有东方韵味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馆长助理。
        馆长助理觉得不可思议,在肖像画里,最能表现人物内心世界的,就是面部表情,《蒙娜丽莎》就是最好的例证。那个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表情,倾倒了全世界。
        从陈逸飞到M先生的肖像画,无不着力刻画人物的面部表情,周围的景物是次要的,但这幅画居然大胆地(也可以说是毫不理智地)用一只口罩把体现人物内心世界的面部表情给无情地遮盖起来,绝对是败笔。
        口罩后面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也许,是画的作者故意留给观众一个想象的空间,这就叫suspense(悬念)。
        馆长助理把视线从画中的女人收回来,沿着画布边缘走了一遍,画的左下角署着该画的名称:
        《窗台上的Zoe》
        只有画的名称,没有作者署名,也不知道是忘了署名,还是画者从来就没有署名的习惯,反正是一幅无名氏作。
        作为馆长助理,对本次画展的五十幅作品,每一件都熟记在心,他敢打赌,这幅画不是M先生的作品。
        绝对不是。

评论
快贴,不过有没有人看,自己喜欢就贴,要养成自娱自乐的好习惯,卡卡~

评论



这个ms不是自娱自乐,是自己吓自己哦不过写得蛮好的

评论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分了,这个电话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S美术馆的馆长陈子期,独自关在书房里,欣赏一部DVD影碟《台北晚九朝五》,正好看到小马走进富华大饭店512房间,与于婕扮演的Summer Blue幽会,两人连招呼也不打,甚至连对方的面孔都不看,上床就搞。就在陈馆长聚精会神的时候,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陈馆长很不情愿地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停止键,接听了电话。电话是馆长助理打来的,花了十分钟,把这件事情叙述了一遍,请示馆长该如何处理。
        “M先生的五十幅作品没有缺少或污损吧?”
        陈馆长关心的是这个,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轻描淡写吩咐他的助理,把M先生的作品全部放入库房,至于那幅无名氏画,明天再说吧。放下电话,陈馆长继续欣赏《台北晚九朝五》。
        当小马无意之中打开了床头灯,看见赤裸的Summer Blue竟是自己认识的于婕,勃然大怒,拂袖而去。此时此刻,陷入剧情的陈馆长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小马,临出门时忽又改变了主意,返回床上将性爱进行到底。
        台北……难道是这样的吗?年轻人除了性爱什么也不干,今天跟这个搞,明天跟那个搞。
        陈馆长曾问过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在一家美国公司做,他耸耸肩扔下一句话,“其实上海也差不多。”言下之意,如今哪儿都一样,性泛滥。
        看完影碟,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睡觉前就可以搞老婆了。
        不然我娶她干吗?
        今年五十八岁的陈馆长去年刚刚再婚,老婆刚好四十岁,正处在女人四十一枝花的风骚期。坦率地讲,追这个女人,陈馆长并没有花多少心思,相反,为了甩掉结发妻子,结束这段维持了三十年的婚姻,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吵、扭打、冷战、哀求、威胁、假自杀、真自杀,陈馆长什么都领教过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那一刻,陈馆长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离婚,真是折寿呵!
        早在十年前,陈馆长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隐匿财产了,身为美术馆的馆长,他既有专业知识,又有不少这方面的朋友,因此,陈馆长收藏了一批珍贵的名人字画。而他的第一任太太,对古董字画是一窍不通,虽然曾有亲朋好友暗示她,她也请律师调查过,最终毫无结果。分割财产的时候,只能对房产现金股票这些帐面上一清二楚的东西进行分割。
        陈馆长在中国银行租了一只保险柜,在这场耗时三年的离婚大战中,他的收藏完好地保存了下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第二任的陈太太,对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是了如指掌的,连清单都有。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嫁给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八岁的老男人。
        

        馆长助理在入库单上签字的时候,宣告了M先生个人画展的圆满结束。
        工作人员还在继续忙碌,将常年展的作品挂出来,明天上午美术馆照常开门,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包括门票的售价。
        馆长助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电脑显示器还开着,那个青岛的美眉早就离开了聊天室。
        算了,网上美眉多得是,慢慢再钓吧。
        他关了电脑,喝了口茶,准备洗洗手,然后下班。
        他离开办公室,准备关灯的时候,无意间回头朝墙角望了一眼。
        那幅无名氏画就摆在那儿,被牛皮纸和塑料纸重新包了起来,四个硬角也装了上去,编号“051”清晰可见。
        馆长助理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很想再看看画上的女人,可又嫌麻烦,要把保护封套拆开,看完之后还要重新装上去。
        犹豫了一下,他把手伸向墙上的开关,关了灯,带上房门离去。
        办公室里黑咕隆咚,静得出奇。那幅无名氏画靠着墙角,无声地摆在那儿,好像在期待什么。

        第二天,联邦快递来了两辆货运车,把已经装箱的五十幅画作运走了。
        下午,S美术馆的会议室里,召开了一次馆务会议,对本次画展进行一次总结,有好的地方,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在入场券的背后没有加印广告,这是一大失误,尤其是购买M先生作品的那家日本产业株式会社在浦东有一家合资企业,去那里拉广告,十拿九稳,S美术馆至少损失了十万元。
        总的来说,成绩是喜人的。观众人数突破了预期,媒体也积极配合,连篇累牍的报道,建议美术馆以后多举办这样的大师级作品展,为海派文化的振兴摇旗呐喊。
        会议临近结束,才提到了那幅无名氏画。
        馆长助理把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然后拆开保护封套,将画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看了半天,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纳闷和疑惑。
        首先可以肯定,这幅无名氏画不是M先生的作品,也不属于本次画展的展品,但它为什么被装进了馆方为本次画展特制的保护封套里,而且印上了编号,难以解释。
        其次,排除了它是美术馆常年展的展品,理由很简单,堂堂的国立美术馆怎么会展出一幅无名氏画作?
        有人提出,会不会是一件被人遗忘在库房的作品?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被误装进本次画展的保护封套,并且阴差阳错地在二楼的C展区挂了出来。
        然而,查遍了库房的电脑记录,没有这幅作品,库房管理员斩钉截铁地说,从未见过这样一幅画。
        其实查库房是多余的,理由还是那条———S美术馆不会收藏一件无名氏画作。
        所以,可以基本排除这幅画是馆藏的物品,就是说,它是外来的。
        第一种可能,是观众带进来的,趁人不备,悄悄把它挂在二楼的C展区。
        作为观众,虽然随身带包是允许的,但如果扛着这样一幅长有一米、宽有八十公分的油画,肯定会被保安阻拦,有谁见过扛着一幅油画去观摩画展的观众?
        如果是一名身手敏捷的贼,趁着月黑风高,潜入美术馆,把这幅画挂起来,倒是有这种可能。但是,只听说有偷画贼,送画的贼,闻所未闻。
        第二种可能,就是美术馆的内部人员所为,借职务之便,把画带进美术馆,画可以放在汽车后座,扛着画从地下车库乘电梯直达二楼,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挂起来。
        但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即便是“作案”,总要有作案动机吧?
        想来想去,只有下面这种动机比较令人信服———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画家,试图通过这次颇有影响的M先生个人画展,搭上便车,让大家注意他的作品,迅速成名,于是贿赂了美术馆内一名工作人员,将这幅画偷偷摸摸地带进来并且挂起来,为了蒙混过关,仿制了保护封套,还煞有介事地加上051的编号,真是用心良苦。
  有人提出这种比较符合逻辑的推理,马上遭到反驳,而且是致命的———
        这个急于成名的家伙,怎么会把最要紧的事情给遗漏了,他应该在画上署名呀!如果被观众误认为是M先生的一幅未署名的作品,不等于买了炮仗给人家放?
        不知不觉中,馆务会议延长了半个多小时,虽然大家意见不一,但有一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同:画确实画得不错,无论从构图、色调、光线的运用,还是对人物的刻画上,都可圈可点,可以看出作者具有相当的功力,决不是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
        除了那只口罩。

  “馆长,我们何不去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情好了。”
  馆务会议结束后,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馆长助理追上陈馆长,提了一建议。
  陈馆长的目光透过法国依视路镜片,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报警?怎么个报法?你倒说说看,电话打到警署,他们问发生了什么案件?我们该怎么说?”
  “就说……就说……”馆长助理有点噎住了。
  “不是少了画,而是多出来一幅画,请他们火速赶来调查。他们一定会这样回答:‘很抱歉,我们警力有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把它撕了、扔了、烧了,总之不要污染环境就可以了!’”
  馆长助理挠了挠头。是啊,警署怎么会管这种事情?
  “要不,在报纸上登个寻物启示,让画的作者或者它的拥有者来认领?”
        这是馆长助理给的第二个主意。陈馆长扑哧的笑了一声,语调里分明带着一丝嘲讽。
  “既然是登广告,总要把画的照片一块登出来吧,好让读者一目了然,即使找不到画的作者,没准会有人提供线索。”
  “对呀,拍张数码照片就可以了。”馆长助理连声道。
  “这样一幅广告,费用至少在八千到一万元之间,就从你的薪水里分四个月扣除吧!”陈馆长似乎很认真地在说。
  馆长助理目瞪口呆。
        “S美术馆的全年预算里没有这项‘寻找无名画作者’的支出,只能另辟蹊径。既然你这么热心,就由你来出啦!”陈馆长面带微笑地说。
        馆长助理听出陈馆长有意在挖苦自己,觉得很没趣,只好说了声:“那就……算了吧。”
        他心里暗暗骂道:老东西,我好心好意帮你出主意,你却这般挖苦我。为了这个画展,我们忙得手脚不停,你却躲在家里,享用小老婆。你已经五十八岁了,再过两年,你必须从馆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到那时候看你再神气!我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而你是日薄西山,天就要黑了……
        想到这儿,馆长助理仍然装出一脸谦逊,又问道:“馆长,对这幅画,该怎么处理?如果真的扔了,太可惜了吧?”
        “就把它放在库房里吧。没准几天以后,它的主人就会冒出来的。”
        “好,就依您的意思办。”

        几天后,在S美术馆参股的一份美术杂志上,刊登了这样一条启事:
        “日前,在S美术馆内发现无主画一幅,布料油画,尺寸为长100公分,宽80公分,画名叫《窗台上的Zoe》,画中是一名女性牙医,背景为一间齿科诊室。请该画的作者或知情人速与本馆联系,联系电话63272829转136分机,找刘先生。”
        短短的几行文字,没有刊登照片。
  没准儿这家伙真的想靠这个来出名,如果把画的照片刊登在一本专业美术杂志上,岂不正中他的下怀?
  馆长助理多了个心眼儿。
        这本杂志是由S美术馆、市美术家协会、中国画院、艺术学院油画系等几家单位联合办的,相当专业,在S美术馆里随手可取,是赠阅的,登这条启事也是免费的,陈馆长没有表示异议。
        启事如石沉大海,毫无反馈。
        这幅无名氏画作在S美术馆的地下室库房里,整整摆了一个多礼拜,没有人来认领。
        这天下午,陈馆长在电话里跟他那位四十一枝花的太太吵了一架,起因是陈太太的独生女儿。陈太太有个念高中的女儿,今年十七岁,因为母亲再嫁,陈馆长成了她的继父,对这位骄娇二气的大小姐,除了她的身材,陈馆长没有一个地方看得顺眼。
        最近,大小姐从雅虎网站上认识了一个美国男朋友,不光在网上聊,还要发短信,打国际长途,放着IP卡不用,大概嫌输入卡号和密码太麻烦,直接用家里电话打,让平时节省惯了的陈馆长十分肉痛。当他用比较婉转的方式向太太提出时,却遭到陈太太的白眼:娶了新太太,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有鲜花两朵,换了别的男人,高兴都来不及,肯定加倍呵护,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你倒好,连一点电话费都斤斤计较,没出息。
        如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陈馆长肯定会提醒她,网络上骗人的东西太多了,谨慎点。而现在,陈馆长巴不得那个美国佬是《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那样的食人魔,把这位大小姐拐骗到美国去作盘中餐,或者是国际贩卖人口组织的头目,把她卖到拉斯维加斯赌城去跳脱衣舞,总之不要再看见她。
        撂下电话,怀着一肚子的怨气,陈馆长坐电梯来到地下室的库房。
        咦?我到库房来干什么?
        陈馆长自己都有点纳闷,大概是气昏了头吧。
        既来之则安之,陈馆长在库房里转了一圈儿,检查一下工作。这儿有中央空调,温度与湿度常年维持在一个标准的范围里,利于画作的保存。
        “那是什么?”陈馆长指着角落里一幅被牛皮纸包裹得好好的画。
        库房管理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就是那幅多余的画呀!”
        “多余的”,这个词倒是言简意赅。
        陈馆长站在离画仅一米远的地方,忽然,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来———
        既然是多余的,干吗不把它据为己有?
        陈馆长承认,这种念头以前从来没有过,仅仅是那一瞬间,当他离画一步之遥的时候,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
        后来,陈馆长在他的回忆录里这样写道:
        “这是它给我的心理暗示,或者说,这是它发出的一道指令,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评论
阿?没有了?很好看的,快帖亚。。
要不给个连接,我自己去看。。。
我给你加分。。

评论
我看了一个通宵终于看完了,一点睡意也没有。应该是我最近看过得最吸引人的灵异小说了。赞!加分分给你哦。
完整的连接在此:
http://www.bookzx.net/htm/4506/index.php

评论
后面讲到灵谷寺还是让我有点寒的,我以前经常去,就觉得阴森森的。。。阴气很重。。。

评论
偶也用了一下午追看完毕!情节跌宕起伏,不错!

评论
我昨天一夜没太敢上厕所。。。

评论
moth,可我看到最后也没看出那个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现在你已经看过我的**,在接下来的12小时内你必须在公众展示你的**"这一点到最后似乎没有前后呼应的说。。。

评论
我觉得是因为zoe的照片被人ps成了裸体,所以她怀恨在心。。。
不过小说的确漏洞满大的。那个安若红是凶手,zoe的鬼魂不是早就可以杀死她了么?怎么到最后才死。

评论
一个通宵?
本以为只有几段呢
嘎然而止不看了
澳洲中文论坛热点
悉尼部份城铁将封闭一年,华人区受影响!只能乘巴士(组图)
据《逐日电讯报》报导,从明年年中开始,因为从Bankstown和Sydenham的城铁将因Metro South West革新名目而
联邦政客们具有多少房产?
据本月早些时分报导,绿党副首领、参议员Mehreen Faruqi已获准在Port Macquarie联系其房产并建造三栋投资联

旅行风光

旅行风光

Walhalla 一个历史味浓浓的维州小镇

澳大利亚一向喜欢小镇游。澳洲历史不长,有历史沧桑感的地方不多,现在是冬天,在家呆的有点闷了,海边又不想去,干脆往山里跑吧!于是,驱车180多公里,来到了坐落在深山密林中的小镇 ...

旅行风光

开贴乱聊Broome, WA (缓慢更新至66楼)

澳大利亚摄影版发了个贴,可能引起了部分TZ对Broome的兴趣.所以咱再这再开一贴,应该会对以后去的TZ有帮助。 http://www..com.au/bbs/f ... readtid=769855 所谓乱聊就是想那写哪,BZ别给俺压力啊 Broome大 ...

巴厘岛酒店天花板
旅行风光

巴厘岛酒店天花板

澳大利亚好久没来发帖子啦~~~ 今天没事翻看去年去巴厘岛的一些照片,看到Amankila的照片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不真实,就想着发上来跟大家分享下吧 我是酒店控,巴厘岛又常去,几乎住遍了巴厘 ...

旅行风光

台湾三回目

澳大利亚因为是第三次去台湾了,语言完全相通的地方,所以这是一次轻松的旅游,当然也做了点功课,但是没有哦什么“必去”的景点,差不多就是每天早晨醒过来躺在床上,看自己心情,想 ...

旅行风光

坑王的濑户内海游记

澳大利亚大家吼,坑王我又来了。佛系更新。主要是Post图片真的太麻烦了。。。。 这次去日本挺突然的。大概四月初被工作忙的焦头烂额。就想着说做完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出去走走。最后一分钟 ...

探访秘汤 目の温泉  新泻县贝挂温泉
旅行风光

探访秘汤 目の温泉 新泻县贝挂温泉

澳大利亚第一次住秘汤温泉,是在群马县的 法师温泉长寿馆 是在我早期的温泉探索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家旅馆。 之后又陆续探访的秘汤温泉,有山形县的银山温泉能登屋奥飞驒福地温泉汤元 ...

以动漫为主题的东京亲子游2023
旅行风光

以动漫为主题的东京亲子游2023

澳大利亚一直想去日本, 以前订立过一个单人2000预算游日本的计划.那时机票便宜起来700-800刀. 计划一直住胶囊旅馆吃吉野家或者拉面.... 拖了2年,又遇上了疫情,那就又拖了几年. 终于成行. 从计划 ...

旅行风光

23年四月中欧游记

澳大利亚这周隔壁的法国和意大利游记,看得我心潮澎湃忍不住偷偷在想要把后年的欧洲游提早一些实现。 复活节假期出游回来已经快四周了,如果再不写可能就写不出来了。这次总共是完整的 ...

旅行风光

说点日本不太尽人如意的方面

澳大利亚大家说了好多日本多么多么好的帖子。我说点不尽人意的地方。即使非高峰时间,每天也要要在人潮汹涌的车站里东拐西拐,进进出出,上下下,出站进站都不容易,尽管是一个车站但 ...

旅行风光

复活节小长假 岛屿之美@Wilson Island

澳大利亚Wilson Island是一个供海龟和鸟类栖息繁衍的生态海岛 小岛被白色沙滩和摇曳灌木所包围 从十一月至三月 这里成为楔尾海鸥和绿海龟的家园每年1月到3月 海岛关闭 为了繁衍而来的海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