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
去年5月，新西兰私立院校NZNC（New Zealand National College）陷入NZQA调查的风波当中。由于存在一系列违规问题，NZNC的5级、6级课程的授课资格被吊销，数百名国际留学生受影响。 然而吊销低级别课程教学资质并非这件事的终点，日前记者获悉，该学校7级课程也被NZQA审查，并于1月初关闭学校。此次又有200余名留学生受到影响，其中包括数十名中国留学生。 从NZQA推荐的优质私校到摘牌关门，NZNC到底发生了什么？
学校被关停 中国留学生进退两难
20日，记者在位于昆街的NZNC学校旧址见到了几名受影响的学生以及McClymont移民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潘小姐。
据潘小姐介绍，她是协助律所的Alastair McClymont律师来义务帮助这些学生的。
据悉，学生小I和小C都是在NZNC学习7级商科课程的学生。去年学校接受NZNC调查之后，学校学生们也人心惶惶，担心不能完成自己的学业。去年年底，在该届学生还有最后几周就结束课程准备毕业的时候，学生们还获得过老师的安抚，称“可以顺利毕业”。然而今年年初，一封来自NZQA的邮件彻底打碎了学生们的幻想。
“我们接到NZQA的邮件说要开个会，当时大家以为学校已经没事了。”小C说，“结果发现学校的7级课程也被吊销，我们的所有学分都不被认可。”
NZQA在1月16日吊销了NZNC的资质，学生全部学分作废。而此时距离小C这批学生毕业仅有最后几周。
签证无着落 NZQA后续安排或欠妥当？
在律所工作的潘小姐（Felicity PAN）是这起事件中帮助学生进行维权的一名志愿者。据潘小姐介绍，会议当天，NZQA方面给受影响的学生承诺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案——转旅游签或者学签。
“当时距许多学生签证到期的时间只有两周，刨除休息日和公共假期，从接到通知到签证到期，学生们实际准备签证的时间只有9天。”潘小姐说。
小C介绍，开会时NZQA也把移民局的工作人员请到现场，并表示移民局方面会协助学生的签证工作。随后，这一说法也在NZQA网站上查询得到了确认。
然而实际情况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由于我们的学分不被认可，申请其他学校的高级别课程根本不可能。但申请低级别的课程的路也被堵住了——因为我们现在是7级课程，如果想申请个更低级的课程，移民局会进行质疑。”
学费疑点重重 多方说法不一 钱哪去了？
潘小姐介绍，除了签证以外，NZQA也对学生承诺“全额返还学费”。然而在学费的问题上，学生再一次遇到了困难。
据学生们介绍，入学时学生缴纳的学费是1.4万纽币，然而NZQA所承诺的“全额退费”则是6000纽币，前后差额高达8000纽币。对此，NZQA方面给出的解释是“确实只有6000纽币，并且所有收费都是有学生签字的。”
而对此，学生们却并不认同。
“我们所有中国同学入学时都是交1万4的学费，并且学校只收现金或支票，不支持银行转账。”I同学说。
I同学的说法也获得了C同学的确认。据学生们介绍，他们所有的同学都是通过现金或者支票支付学费的，学校在收费的收据上有一个BNZ的银行账号，但却不能使用。并且就是这一份收据，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有些同学从始至终都没拿到任何凭证，而只有银行支票的记录。
而当学生们拿着1.4万的缴款凭证（包括银行证明）向NZQA询问时，NZQA却表示这些收费凭证不被认可，并且向学生表示：在费用方面，NZQA无权给学校定价，学校收多少是学校的事情。
“NZQA说我们交6000刀的学费都是签了字的，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有些蹊跷。”C同学说，“之前我们上课的时候被学校老师叫出去过，让我们签一份文件，不给我们时间细读，也不允许拍照。只说是学校的例行文件，之前没签过，现在补签一下。”
C同学表示，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学校让我们签的学费文件”。
“现在不管是签证问题还是学费问题，NZQA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虽然承诺退还学费，但什么时候退没人知道，学生们的签证马上过期，到那时候人可能都不在新西兰了。”潘小姐说。
NZQA官方回复 核心问题依旧无解
针对这件事，网记者也联系到了NZQA。NZQA的Quality Assurance（质量保证）副首席执行官Dr Grant Klinkum表示，NZNC是一家私立学校，由于提供的课程质量太差，NZQA已经对该学校进行了一系列干预。NZQA发现该学校的教育表现与NZQA的规定严重不符。NZNC曾试图通过高等法院寻求司法审查来阻止NZQA对其的注销决定但未能如愿，2018年1月，NZNC被撤销注册。
关于网记者提到的学费问题，Klinkum表示，根据NZQA的“学费保障规则”，他们正在为学生们办理学费退费。退费金额则是当时申请学签时的学费金额（即6000纽币）。
此外，Klinkum承认的确有学生反映实际缴纳的学费与NZQA公布的学费不符的情况，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NZQA掌握的学生收据显示的金额比他们实际缴纳的数额要低，NZQA也正在调查这件事。
而据潘小姐介绍，学生的签证此前都是学校办理的；C同学也推测，之前学校草草让学生们补签的文件，其实就是实际学费6000元的确认文件。
“也即是说：NZNC收取部分学生1.4万纽币的现金（或支票）学费，而报给NZQA学生信托的学费是6000纽币，中间8000纽币的现金是否合法缴税，我们不得而知。”潘小姐说。
NZNC的7级商科课程也在评估中被发现存在严重问题。NZNC打分为“通过”的很多评估，实际上都不被通过。这样一来，随着NZNC被关闭，NZNC的学生将不能自动获得相应的学历。
此外，就记者询问的当初NZNC是如何通过审核、谁负责审查、而NZQA是否有复核机制等问题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记者注意到，从记者发送问题列表邮件到NZQA回复，前后只有7分钟的时间。也即是说，NZQA只是用一份官方通稿选择性地对公众质疑进行了答复。
忧心忡忡：新西兰劣等教育问题何时解决？
在20日当天采访过程中，NZNC的校长吴某曾一度现身。面对记者的询问，吴某表示自己并不是学校法人，并且拒绝接受采访。
而据学生介绍，此前NZNC在NZQA上的介绍还是非常出色的私立院校，并且梅西大学还认可该校的学分。该校前几届学生有不少在毕业后又升入国立院校就读硕士课程。然而几乎是一夜之间，学校就被NZQA评定为“不具备合规教学资格”，成了劣质学校。
NZQA的全称是“新西兰学历认证局”，对私立学校的教学质量做独立的质量保证。通常情况下，被NZQA认可的学校即是被认为其教学质量符合新西兰的国家标准。
潘小姐认为，在整个事件当中，直接责任是学校，但NZQA也同样需要问责。如果学校出现问题，当初为什么会拿到办学资格？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不造作解决？“如果NZQA监管得力，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就在去年，新西兰一家名为“新西兰帝国学院”（Imperial College of New Zealand）的私立院校被NZQA查出诸多违规问题，直接叫停了招收国际留学生的资格。这直接导致该校当年新生数量下滑88%。
“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别的学校，但这种事不断出现，是在毁了新西兰的教育产业。”潘小姐忧心忡忡地表示，目前受影响的中国留学生有几十人。事情发生后，大部分学生由于各种原因不愿站出来维权。“大过年的，（留学生）学位没有、签证有问题、学费也没退……很多孩子都已经跟家里说马上就能毕业了，让爸妈放心，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孩子们都很害怕。”
关于NZNC学生维权的问题，网会持续进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