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为了拯救袋獾却让蓝企鹅在岛上灭绝，澳洲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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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听说过小蓝企鹅，它们是企鹅家族中体型最小的物种，平均身高43厘米，有着一身蓝色羽毛，举止呆萌，非常可爱。

小蓝企鹅主要生活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有时也会出现在智利的海岸。

它们只在夜间活动，天性胆小，聚集生活，每天傍晚，它们会叼着小鱼回巢喂孩子。

胖墩墩的小蓝企鹅有不少天敌，比如老鼠、短尾鼬、新澳毛皮海狮，千万年的共存，能让它们的野生数量保持稳定。可最近，澳洲动物学家发现，在塔斯马尼亚东部的玛丽岛上，所有小蓝企鹅消失殆尽。

背后的原因，是一种叫作“塔斯马尼亚恶魔”的动物出现在小岛上。

颇为讽刺的是，人类是以“物种保护”的目的，专门把它们引入小岛的。塔斯马尼亚恶魔（tasmanian devil）也叫袋獾，原本只生活在塔斯马尼亚州（州本身是一个大岛），是袋獾属中唯一没灭绝的动物。

它长得像小狗，全身黝黑，攻击性强，主要捕食袋熊，有时也会吃鱼、鸟和腐肉，是现存最大的食肉有袋动物。在19世纪，这种动物可不招澳洲人喜欢。

因为它们刺耳的叫声、凶悍的攻击能力，和攻击时散发的恶臭，澳洲人把它们称为“恶魔”。

有胆大的人试着吃了“恶魔”，发现味道不错，肉质像小牛肉。

加上当时人们普遍相信袋獾会捕食家畜（这种情况其实很少），于是，在1830年左右，澳洲人开始大规模捕猎袋獾。袋獾被当作有害动物捕杀，在陷阱和毒药的攻击下，它们数量急剧减少，在20世纪初濒临灭绝。

眼看着它们要彻底消失在地球，在1936年，澳洲人停手了。理由很简单，因为最后一头袋狼死去，他们终于意识到过度捕猎对有袋动物的危害有多大。自1941年起，澳洲政府开始立法保护袋獾，它们的数量有所回升，到现在估计有1万到10万头袋獾在野外生活。

但是，澳洲恢复袋獾的计划并不算很顺利。

在1996年，一个名为“袋獾面部肿瘤病”（简称DFTD）的恶性疾病在袋獾间传染，很快席卷了塔斯马尼亚65％的袋獾。患病后，袋獾的面部和口腔里会长出巨大的肿瘤，影响它们进食，活活饿死是很常见的现象。

被感染的袋獾会在12到18个月内死去，十年时间，塔斯马尼亚的野生袋獾数量减少了20％到50％。这件事让澳洲动物学家们愁坏了，这样下去，多年保护工作岂不是白做了？于是，有人想到给袋獾搬家。

这挺好理解，因为袋獾只生活在塔斯马尼亚，DFTD也只在塔斯马尼亚出现。

如果把一部分没生病的袋獾送到其他地方生活，不就不会被传染了？他们找来找去，发现东面的玛丽岛非常不错。它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岛，有115.5平方公里，上面人迹罕至，除了几个护林员外，没有常住人口，不会对袋獾的生活造成干扰。

更好的是，玛丽岛上有很多小袋鼠，袋獾能够吃掉它们，改善生态环境。

这些东部灰袋鼠和贝内特小袋鼠也是被人类引到玛丽岛的，几十年时间，它们繁殖数量过多，对岛上环境产生危害。

自1994年起，政府每年都是派射手集中枪杀它们，每次杀500到600只。因为很多射手是业余猎人，他们会往袋鼠身上开很多枪，被澳大利亚袋鼠协会抗议太残忍。

政府不想招骂，但专业猎人数量又不够，于是，他们就想到用袋獾消灭过多的袋鼠。除了消灭袋鼠外，专家们分析，袋獾还能拯救玛丽岛上的短尾海鸥。

玛丽岛上有短尾海鸥的小型繁殖群，它们受入侵物种猫和负鼠的捕食，数量越来越少。袋獾以负鼠为食，也能吃猫，让它们上岛，能控制这两种动物的数量。

一番分析后，人们同意玛丽岛是个好去处。2012年，政府在玛丽岛上释放了28只袋獾，到2016年，它们的数量增长到100多只，全都没有生病。

这对袋獾保护机构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他们只关注袋獾的数量，完全没意识到岛上少了些其他什么。直到最近，国际鸟盟的塔斯马尼亚分会派人上岛查看，才发现，玛丽岛近万只小蓝企鹅全都没了。

十年前，这里原本有3000多对企鹅夫妇生活，小岛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家。

但现在，岛上看不到一只小蓝企鹅。负责此次查看的埃里克·沃勒（Eric Woehler）对此非常难过，他告诉《卫报》，因为人类活动和野生动物的影响，澳大利亚的企鹅本来就面临巨大的威胁，只有离岸的岛屿，比如玛丽岛，才能给企鹅提供安全的生存环境。

“这座岛屿是国家公园，本应是企鹅的避难所，但现在失去了3000对企鹅，真的是个沉重的打击。”他们发现，袋獾还杀死了大量短尾海鸥和巴比伦鹅。

和专家之前预想的不同，袋獾的引入没有增加短尾海鸥的数量，反而让它们减少了。

因为袋獾庞大的体型和高超的挖掘能力，它们对短尾海鸥来说，是比猫和负鼠更可怕的敌人，会破坏藏在洞穴里海鸥的巢。

在引入袋獾后，短尾海鸥的栖息地不断减小，到第四年，直接消失了。巴比伦鹅的情况差不多，它们是在地面筑巢的鸟，比短尾海鸥更容易被捕食。

沃勒注意到，玛丽岛上的巴比伦鹅为了应对这个新物种，甚至改变习性，开始在树上筑巢。

“很显然，小恶魔们对玛丽岛上的鸟类造成了灾难性的生态影响。”沃勒说。“每次人类有意无意地将哺乳动物引入海洋岛屿时，总会出现同样的事，对一种或多种鸟类造成灾难。”虽然很痛心，但沃勒表示当年的袋獾引入计划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时的人类实在拿DFTD束手无策。

不过，近几年的研究表明，塔斯马尼亚州上10％的袋獾已经逐渐对DFTD产生免疫能力，不少袋獾的肿瘤会自动消退。

在2020年，科学家发现DFTD的传播速度大大减缓，这种癌症已经不太可能让袋獾灭绝。

沃勒认为，是时候把袋獾请走，让玛丽岛恢复平静。不过，塔斯马尼亚州政府表示，整个项目将继续进行。“所有动物保护项目都是不断变化的，‘拯救塔斯马尼亚恶魔’项目也将随着新知识、新技术的发展，不断进化。”州政府发言人说。“这也适用于玛丽岛，我们积极检测和管理这个岛屿，它是整个项目中重要的一部分，有望恢复塔斯马尼亚州的野生袋獾数量。”

说来说去，在州政府目前的认知中，还是数量更少的袋獾更重要，需要优先保证它们的生存。至于其他动物，就等它们的数量掉到“危险”程度再说。为了拯救一种动物，结果伤害了另一种动物，这个局面，确实让人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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