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多少人？”我问道，这些话一出口就显得超现实和荒谬。我不敢相信我在纽约，与黑手党杀手共进晚餐。约翰·阿利特轻蔑地挥了挥手，告诉我他认为自己应对总共夺走十几条生命负责。 “但我不是电脑，我不知道我必须记数。”
他说他可能射杀了 40 个人，但他没有不记录其中有多少人随后死亡。然后还有他用其他手段杀死的人。 “我用棒球棒击杀了第一个被我杀死的人。他是一个植物人。他们让他依靠生命维持系统。”
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人喜欢把黑帮浪漫化。如果当我真的用棒球棒击打某人的头部、尖叫声、鲜血、我浑身是血的时候他们和我一起来，他们就不会这么做。'
我和他坐在一起，听听他可怕、残酷的回忆，这并不是出于好色，而是有充分的理由。这是我对一个令我非常着迷的问题的研究的一部分 - 你能给人的生命定价吗？
你可能认为生命是无价的，并且试图用金钱数字来衡量它不仅是不可能的，而且是粗鲁和怪诞的。但在我们的社会中，拯救一个生命、创造一个生命等的成本是常规计算的。
前黑手党杀手约翰·阿利特 (John Alite) 在纽约与珍妮·克莱曼 (Jenny Kleeman) 交谈
阿利特在甘比诺王朝（纽约黑手党臭名昭著的“五个家族”之一）担任杀手 30 年
每当一项救生措施被认为过于昂贵时——一项尖端医学研究，例如对有故障的汽车进行产品召回或在泰坦尼克号上放置更多救生艇——就不可避免地有人做出了关于人类应该采取什么措施的决定。生命是有价值的。
这就是我想要确定的，并且比从一个受雇杀人的人开始更好。
首先是一句建议。如果你想找杀手，不要用谷歌搜索。也不要进入暗网：合同杀手在那里宣传他们的服务，几乎总是有骗子或联邦调查局特工想要诱骗你。真正的杀手通过犯罪网络和个人关系进行活动；如果你想与一个人取得联系，你需要认识合适的人。
在我探索夺走生命的代价时，我说过前警察、犯罪记者和前监狱长，他们都声称有正确的联系。我向国家罪犯管理局询问了一些英国最臭名昭著的杀人犯的囚犯人数，这样我就可以给他们写信询问他们的定价结构。
我得到了无处。他们要么帮不上忙，要么没有回复我。但有一天晚上，我的电话响了，是约翰·阿利特从纽约打来的。他听到了我在寻找什么。他能帮忙吗？
阿利特在甘比诺王朝担任杀手 30 年，甘比诺王朝是臭名昭著的黑手党“五大家族”之一，控制着有组织犯罪。纽约市——当时该家族正处于老约翰·高蒂和他的儿子的统治之下。十几岁的时候，他就为犯罪团伙工作，直到 2003 年，当他得知联邦调查局正在逼近他时，他决定逃亡，将妻子和孩子留在了美国。
国际刑警组织追踪到他到巴西科帕卡巴纳，并以谋杀、绑架和敲诈勒索罪名逮捕了他。他在巴西一所破烂的监狱里待了两年，然后于 2006 年带着镣铐飞回美国。在那里，他发现戈蒂和家族的其他成员一直在告密他。他'我完成了他们的肮脏工作，但他们却抛弃了他（可能是因为，作为阿尔巴尼亚血统而不是西西里血统，他仅被归类为黑手党的“同伙”，而不是一个完全的“成功”人）。
他们背叛了他，所以他与检察官达成协议：他将认罪并作证指控暴徒，以换取更轻的判决。 2008年，他在法庭上承认了两起谋杀案、四起共谋谋杀案和至少八起枪击案。他被判了十年徒刑。
如今，59 岁的他已将犯罪生活抛在脑后，成为一名励志演说家、作家和播客主持人《黑手党真相》、《黑手党》、《黑手党与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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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我在曼哈顿的一家牛排馆遇见了他，这家牛排馆看起来就像是马丁·斯科塞斯的《好家伙》中的场景。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他以前做生意的地方，老板会拿来电话让他在餐桌上使用。
穿着得体苍白的设计师套装，黑色衬衫的扣子解开，露出褪色的颈部纹身和闪闪发光的金色徽章，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直接从中央演员中出来的角色，闪烁着耀眼的微笑和昂贵的牙齿。
他告诉我，他在学校时是一名才华横溢的棒球运动员，并获得了大学体育奖学金，但他的职业梦想因伤病而受挫。他的球棒技巧使他在作为暴民执法者的后备职业生涯中特别有吸引力。
这始于 1978 年。他在一家熟食店工作，这家熟食店也是该公司是一家赌博公司，一个名叫卢切斯的歹徒招募他为暴徒收取收入。 “然后他要求我用一点暴力来收钱。”
他说他因为债务而杀人，债务金额可能只有 1,000 美元。钱是无关紧要的。这是为了加强暴徒的权威。 ‘你必须带着恐惧来统治。人们害怕的是暴力。如果我是实施暴力的人，那么我就是控制者。”
这显然是他仍然塑造的一种形象。 “他们在街上尊重两件事：赚钱的能力和夺走别人生命的能力。如果你擅长这两件事，你就会成为发号施令的人。”
我向他询问价格，他说：“您的服务本身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您的服务会带来‘机会’，”他解释道。比如说，如果一家新的夜总会开业，“就会打电话给该场所的老板，告诉他们约翰要过来并与他达成协议。”
通过“说服”他们让他分一杯羹，他最终在三个州拥有了夜总会，在六个州拥有了停车场和代客泊车业务。这里有餐饮店、糖果店、玻璃公司——各种房地产投资。我问这些“机会”总共为他赚了多少钱。
他靠在椅背上计算道，“我赚了，我不知道，一亿美元？我以 1760 万美元的价格卖掉了我的一家停车公司。我的一家夜总会每年赚取约 3-400 万美元。我在新泽西州拥有一处房产，现在价值约 1000 万美元。我在曼哈顿有价值几百万美元的房子，在普林斯顿有房产。”
如果阿利特说的是实话 - 他赚了 1 亿美元 - 这这意味着他所进行的大约 40 次打击中的每一次对他来说都价值数百万美元。但他从未给他所杀害的人的生命贴上价格标签。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生活。
“在黑帮世界里，个性无关——你喜欢谁，不喜欢谁。一切总是围绕着金钱。当你伤害某人时，是因为某人没有支付高利贷钱、工会会费或手术中的勒索资金。你不会问问题，你只需去做上级告诉你的事情。”
John Alite 可能没有价目表，但是一些黑手党杀手就是这么做的。当吉安卡洛·奥尔西尼 (Giancarlo Orsini) 举报他的黑手党头目时，他告诉罗马检察官，他在 2013 年杀死可卡因贩子费德里科·迪梅奥 (Federico Di Meo) 时获得了 17,000 欧元（14,500 英镑）的报酬，他和一名同谋则分享了 25,000 欧元（21,000 英镑）的报酬，杀高利贷者塞斯托·科尔维尼。他在晒黑沙龙外向膝盖美容师 Cinzia Pugliese 收取了 3,500 欧元（约合 3,000 英镑）的费用。
奥尔西尼会骑着摩托车前往他的目标，穿着头盔和太阳镜，然后分别拍摄五次。这是他的商标。
我们了解奥尔西尼和他的价格，因为他的故事发表在意大利媒体上，但通常没有国家发布有关合同杀戮的官方数据，谁做出承诺以及他们得到什么报酬。想要了解雇佣谋杀经济学的犯罪学家必须依赖法庭文件和新闻报道中披露的细节。
我们公众对杀手的理解是因此，基于那些无法逃脱惩罚的人。正如伯明翰城市大学应用犯罪学中心创始主任戴维·威尔逊教授告诉我的那样：“我关注的是失败者，那些不太成功、技术不高的杀手，因此他们会遭遇失败。”可能收费相当低。最成功的杀手 - 显然我永远无法见到他们，因为他们没有被阻止，也没有被逮捕。”
以及提供一些数字他在拍摄真实犯罪电视节目（包括《沉默的证人》女演员艾米莉亚·福克斯）的过程中，撰写了多篇有关杀手的学术论文，其中一篇专门研究了雇佣谋杀的现行比率。这是针对契约杀人的代价进行的为数不多的研究之一。
他的研究人员在英格兰、苏格兰和威尔士发现了 27 起致命事件1974 年至 2013 年间，共有 35 人参与（其中一些人以团队形式工作）。他们发现，单次金额从 200 英镑到 100,000 英镑不等，但平均价格为 15,180 英镑——“相当于一辆小型二手家用车的成本，”他干巴巴地指出。
人们因他所谓的“最平庸的原因”而委托制作热门歌曲：商业纠纷、婚姻破裂、监护权之争。这些犯罪行为都是出于平凡的原因，由不起眼的人所为，而且所赚的钱相对较少。 “它在普通人的口袋里，”他说。 “这真是可怕的事情，”他说。
15 岁的桑特雷·桑切斯·盖尔 (Santre Sanchez Gayle) 是他样本中身价最低、最年轻的杀手。 2010年，他在伦敦东部的克莱普顿杀害了一位名叫古丽斯坦·苏巴西(Gulistan Subasi)的母亲，他只得到了200英镑的报酬，尽管警方相信他得到了2000英镑的承诺。他的受害者从土耳其飞往英国，以重新获得她九岁儿子的监护权。盖尔受命在她带男孩回家之前杀死她。
监控录像显示，他按响了她的门铃，并平静地等待苏巴西女士开门。门，然后用一把锯短的霰弹枪近距离射击她。 “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表现出紧张，”高级调查官说。 “我们都以为这是一名职业杀手。它看起来不像一个 15 岁的男孩。'
2010 年，15 岁的桑特雷·桑切斯·盖尔 (Santre Sanchez Gayle) 仅获得 200 英镑，就在伦敦东部克莱普顿杀死了母亲古丽斯坦·苏巴西 (Gulistan Subasi)
闭路电视录像显示，盖尔（与同谋合影）按门铃，平静而耐心地等待受害者开门，然后从定点向她开枪空白范围
他只是因为事后向朋友吹牛而被抓的。盖尔被判入狱至少 20 年。
威尔逊告诉我，他用收到的 200 英镑买了一件假 Gucci。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钱的问题。他认为这次打击是在当地街头帮派中建立声誉的一种方式。”这让他与众不同。大多数命中都与金钱有关。
有四种不同类型的杀手，Wi伊森说。首先，像盖尔这样的新手，他们可以非常专业，但缺乏经验使他们变得廉价。还有一些业余爱好者，他们没有特定的技能，因为迫切需要钱来偿还赌债等而被迫杀人。
'他们走进酒吧说，“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得到五块钱”，有人会说，“好吧，我知道有人在寻找......”'
熟练工也很廉价——这些罪犯在监狱中以容易实施暴力而闻名。 “如果你准备在洗澡时刺伤某人以换取电话卡或半盎司烟草，那么当你被释放时，你会以完全相同的方式被利用。”
最后还有杀手大师——他们不知从何而来，到达袭击现场，任务完成后就消失了。他们在国家或国际犯罪网络中根深蒂固，但你必须处于相当复杂的网络中才能识别他们。
而且他们是昂贵的。他们所有的旅行和专业知识都增加了他们服务的巨大成本。
但他们的价格根据供需情况而波动。 “当北爱尔兰和平进程发生时，”威尔逊解释说，“有很多人可以获得枪支并经常使用它们。他们使市场饱和，因此价格下降。他们利用自己作为爱尔兰共和军成员的可怕名声进行交易。现在，这个声誉已经落到了俄罗斯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头上。”
约翰·阿利特 (John Alite) 说，他从三岁起就被阿尔巴尼亚父亲培养成一名战士。 “他想让我变得坚强、成功、不被欺负。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远离暴力和血腥。我从来没有被我所看到的、我所做的所困扰。不幸的是，这对我来说只是在办公室度过的又一天。”
他赚到的数百万美元现在都花光了。他失去了一切。充其量，他在政府没收资产之前以一便士的价格出售资产。他在律师身上花费了数百万美元。
事实证明，无论他多么强硬，还需要付出另一个代价。现在作为祖父，过去的事情困扰着他。 ‘你睡得不好。您对某些家庭成员有想法。你有心理问题。任何见过我所见过的行动和鲜血的人......这不是正常人的事情。”
他告诉我他已经伸出援手一些被他杀害的人的家人，见到了他们的孩子，和他们一起哭泣。他说，监狱改变了他。他在监狱期间接受了洗礼。当他获得假释时，他开始向市中心的孩子们进行演讲，警告他们在生活中做出错误选择的危险。
“但是不要”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他补充道。 ‘我还是同一个人。只要我想，我随时都有杀人的能力。我不想。”
我问：“你不害怕因为如此公开的言论而受到影响吗？”他露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笑容。 '一点也不。黑帮世界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骗子。他们是裙带关系的孩子；现在几乎就像父子结合一样。我是一个杀手。如果有人和我一起上擂台，我还是那个人。我根本不害怕任何人。”
他并没有完全拒绝自己过去的做法。这些天他赚钱的副业之一是什么？他在他的网站上出售亲笔签名的棒球棒。
改编自 Jenny Kleeman 的《生命的代价》（Pan Macmillan，18.99 英镑）。 © Jenny Kleeman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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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杀手的世界里，生命的代价似乎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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